草果姐离我远点!

【曹荀】夜食记其三

*祝言言 @思无邪 0909生日快乐!!!对不起来晚了一点点TT

*熟悉的现pa深夜食堂,前文见合集,ooc慎,,,好久没写草荀了有点手生(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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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彧在最后一班公交车的座位上起身时,回头同司机友好地挥了挥手,他踏在站台上,空荡荡的公交车绝尘而去。电梯间的灯明亮到晃眼,荀彧摘下眼镜,微微闭上酸涩的眼睛,希望家里还有眼药水,他想。

 

电梯停在二十一楼,清脆地一声“滴答”后,荀彧睁开眼朝外走,钥匙插进门孔,转动时小心翼翼,至少头顶稍有些年久失修的声控灯对此毫无反应。他跟曹操说过不用等自己的,今晚加班的任务重要且紧急,曹操合上笔记本,说那把车给你留着,荀彧摇摇头:那个点回去,车库该停满了。曹操点点头,没说别的,荀彧又说你先睡,曹操嗯了一声,说先走了。“等一下,”荀彧叫住他,曹操顿住脚步,听见他说,“要是楼下的面包房没关门,你买一包吐司,明天早上吃。”

 

“白的还是红豆的?”曹操问。

 

“白的,”荀彧答,“家里还有上次做的蓝莓酱,抹在上面试试。”

 

客厅的灯亮着,吐司还装在印着面包房logo的手提袋里,显然被随手搁在了餐桌上,电视停留在国际新闻频道,主持人和访谈对象正连着麦滔滔不绝。荀彧换过鞋,放下包,拿起餐桌上的袋子,轻手轻脚走向厨房,中途打算关掉电视的时候,靠在沙发上的曹操突然开口:“别关了,我换个台。”

 

荀彧停下脚步看他:“我拿塑料袋的时候吵醒你了吗?”曹操似乎睡得有点腿麻,站起来的时候还皱着眉,但在抬头和荀彧说话时又不自觉地舒展了些:“你进门我就迷迷糊糊快醒了。”他截下荀彧手里拿的塑料袋,让人赶紧坐下歇歇,荀彧早就不同他客气,坐上沙发之后摆弄了两下电视遥控器,先把声音调低一半,又问曹操想看哪个台。

 

“那个主持人一点政治水平都没有。”曹操的声音里还隐约夹杂着一丝朦胧的睡意,“你随便换一个就行——晚上吃饭了吗?”

 

回应他的是短暂的沉默,曹操还没来得及露出促狭的笑容,荀彧平静道:“你吃了吗?”

 

曹操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懊恼:“文若怎么发现的?”荀彧冲他一笑:“我猜的,所以你又去哪忙活了一晚上?”曹操站在厨房门口,在这一问题上显得有些别扭,具体表现是他在三十来度的夜晚像感到冷一样搓了搓手臂,荀彧也没再追问,他站起来,踱步到日历前,食指在画着红圈的日期上摩挲片刻。

 

“要到决战的时刻了。”荀彧微笑着说。

 

“还有一个礼拜。”曹操说。他挠了挠头,指缝里多了几根头发,荀彧看在眼里,装作没有发现曹操一举一动中展现出的焦躁,他换了个话题:“现在吃什么?吐司?”

 

曹操说,文若,我有点紧张。

 

荀彧叹了口气。

 

“老实说,我也有点紧张。”他说这话的时候依然含着笑,语气平静,和说出来的内容不甚相符,“但我也感到十分激动,因为证明我当年抉择正确性的时刻终于要到来了。我哥会为他对我们的轻视后悔,当然,袁本初也是。”

 

曹操像被人顺过毛的猫一样,眼睛亮起来:“文若,你相信我!”这并非要求,而是陈述,这个事实早就在荀彧的言语和行动中体现了,偶尔荀彧也会为曹操婉转的心思感到头疼,他在劝慰上着实没有天赋,但好在他擅长在曹操面前保持诚实,而实话是此刻最好的安慰。因此荀彧说:“我相信我们会赢。”

 

他真的相信。

 

曹操心想,他真的相信。

 

打破这一气氛的是曹操肚子里传来的“咕咕”声,他就算和荀彧同居到六十岁,也始终有许多放不下的包袱,这或许是诗人的特性。面对他的窘迫,荀彧微不可察地弯了弯嘴角——曹操已经偏过头去了,应该不会发现他在笑。“好啦,孟德,”荀彧拍拍他肩膀,“去沙发上坐着,给电视换个你喜欢的频道吧,我去弄点吃的。”

 

厨房里还有一包挂面,是上次超市促销时买的。曹操对于拉着荀彧逛超市一事情有独钟,他始终认为这是培养荀彧烟火气的重要方式,直到他看见荀彧娴熟地拿了两袋麦片对比保质期限、用料和营养成分表,在蔬果区挑选成熟度更高的西瓜,在快到收银台时记得带上两提卫生纸,并在出超市之前顺便拿了一张特价活动广告。曹操终于有些气馁地承认,荀彧虽然看起来飘飘若仙,但事实上比他更会生活。但曹操从来都是一个乐观的人,紧接着他喜滋滋地想,这样浸润红尘的荀彧,是要和他一起过日子的。

 

现在,和他一起过日子的荀彧系上围裙,在咕嘟咕嘟的水沸声中下了一把面。“冰箱里只剩一个鸡蛋了。”一阵翻找的动静之后,曹操听到荀彧的声音,“要是明天下班早,一起去超市看看吧。”曹操说知道了,又说那这个蛋你吃吧。荀彧没回答,过了一会儿端来两碗阳春面(家庭特供浓汤宝版),他把碗放在餐桌的两侧,冲曹操笑道:“有一碗下面卧了荷包蛋,你先挑吧。”

 

这就从一个荷包蛋的问题上升到手气和命运,是以曹操十分谨慎地对着两个看上去一模一样的碗观察起来,最终选定离他更近的那个。在他举起筷子以破釜沉舟的气势朝下一捞时,筷子尖碰到一片柔软的触感,曹操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容,紧接着他像献宝一样把那个荷包蛋挑到面上,又把碗推给荀彧。荀彧摇了摇头,从自己面前的面碗里捞出一个圆圆的东西:“冰箱里只有一个鸡蛋了,但我还找到了一个端午节剩下的变蛋,没过期。”

 

他说这话时,眼里露出少见的狡黠,曹操看着他碗里剥好的变蛋,又看看自己碗里的荷包蛋,表情里又带上了一丝好似没睡醒的迷茫,而后他欺身上前,几乎要碰到荀彧的鼻尖。“荀文若,”他说,“你不老实啊。”荀彧顺势伸手捏住曹操的下巴,又几乎立即忍不住笑着将他推开。

 

“我要是真的老实,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荀彧说,“再不吃的话面要坨了。”

 

“配上烤串说不定会更好。”曹操突然这样说。听到他的话,荀彧露出了一个有些怀念的微笑:“那么,等到袁氏倒台那天再一起去吧,那家店还开着。”

 

荀彧说的那家烧烤店在袁绍的公司大楼对面,透过他办公室的窗户朝下看,正好能看见招牌。曹操自称最初每次去袁绍办公室时由于不愿直视对方,只好把目光全部投入墙上的字画和窗外的风景,其中墙上的四幅字里有三幅属于附庸风雅,剩下一幅虽然平淡一些,倒别有趣味(最后得知那是荀彧的手笔,因此又强要荀彧写了一份摆在他书桌上)。至于窗外的烧烤店,与袁绍相比实在顺眼许多,曹操当时就决心一定要在那里跟兄弟们不醉不归一场——并且最好是在脱离袁氏集团以后。

 

而他去的那天,事实上,仅仅是从某次袁绍举办的酒会中仓皇离开。他坐在狭小的门面里,看着对面灯火辉煌,如同进行投壶游戏一样把手里的铁签投进垃圾桶,塑料桶底发出清脆的响声,紧接着一个颀长的阴影投在桌面上,荀彧礼貌道:“旁边都坐满了,可以和您拼桌吗,曹先生?”曹操的疑问在看到荀彧身上的公司统一制服时烟消云散,他把自己的盘子朝一旁挪了挪,向荀彧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后者坐下来,熟练地向老板要了一碗阳春面。

 

曹操没忍住笑了一声,荀彧清澈的目光投向他,他连忙解释:“第一次知道烧烤摊上有面条卖。”荀彧也不计较,说如您所见,晚上的确吃不饱——还要加班。他说话的语气太过平常和坦然,曹操自以为表情控制得当,实则不断瞟向他身上的制服,直到荀彧的面端上来,他把脱下来的外套随意搭在椅背上,松开衬衫的第一颗纽扣,埋头吃了起来,他吃饭速度很快,但又不显得狼狈,中途还解决了一整瓶牛奶。曹操摆弄着面前的竹签,时不时碰到一旁已经空掉的啤酒瓶,他耐心地等待荀彧吃完,并直觉他们之间会发生对话。

 

荀彧在他面前挥了挥手:“曹先生?”

 

曹操回过神来,看见荀彧用湿巾纸仔细擦拭过脖颈上流淌的汗水,又把纽扣规矩地扣了回去。“要走了吗?”曹操问完之后才感到有些突然,又补充到,“回家了?”

 

荀彧摇摇头,指着对面的大楼:“回去加班。”

 

曹操用和每个陌生人搭话的语气,鬼使神差道:“要是以后都能做不用加班的工作就好了。”

 

荀彧已经重新穿上外套,跟老板结过账,转头对曹操笑道:“我倒觉得加不加班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能吃饱饭吧。最好是能让大家都吃饱的工作。”

 

曹操把碗里留到最后的荷包蛋吃完,又探头去看荀彧已经空空如也的碗。

 

“吃饱了吗?”曹操问。

 

“我们会让每个人都吃饱饭的。”荀彧的微笑一如从前。


END

嗯,,,果然还是很喜欢曹荀的,就是有点写不动了(土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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