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荀】秋湖月
*送给蛙师的生日礼物，祝她21岁生日快乐~
*双教师au，一些现pa甜饼，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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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在即，班里又一次洋溢着欢乐的气氛，我们站在教室后门跟荀老师聊天，试图套出中秋放假安排的消息，荀老师四两拨千斤，轻轻松松把话题转移到这周末要让我们做的随笔练习。当我们沉浸在对举杯邀月的想象中时，曹老师踏着预备铃走进来，手里拿着的东西有点像开学第一次月考的试卷，这一事实让喧闹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在我们刚刚得知二位老师的关系时，一度试图通过荀老师的反应来推断曹老师的心情，并取得过看似不错的成果，但事实上，二者并没有必然的关联，他们早已是成熟的大人，不会因为伴侣的心情而有明显外露的情绪起伏——至于最早的成果，是荀老师心血来潮配合了我们的游戏。
我们直到高三才发现，荀老师原来不是永远冷静、理性的，他虽温和，也有狡黠和灵动的一面，换句话说，他也会跟我们开玩笑，或者偶尔假装严肃地对我们叹气，其实只为了吓唬曹老师。这不能不令人感到惊奇，但回想起曹老师夸张的神态和精湛的演技，我们又觉得完全能够理解，不管是近朱者赤还是近墨者黑，和曹老师共同生活这么多年，就算是神仙也该染了红尘气，何况是本来就爱他的荀老师。有人将这个结论告诉曹老师，后者显得有些意外，他难得在我们面前露出诗人的特质来，微笑道：“他原本就从红尘里来。”我们不解，曹老师终于肯恢复数学老师的务实，给我们解惑：“他是水瓶座。”[1]
曹老师叫了数学课代表的名字，后者磨磨蹭蹭地去讲台上拿了试卷发。在这最后的时间里，我们盯着桌面上摆放的数学资料，大气也不敢出，装作正在努力研究每日一题里的导数综合。曹老师粗犷的声音响起来：“都把试卷拿出来，看看你们写得多搞笑——集训的时候不是都觉得自己课内没问题了吗？”
我们暑假去洛阳市内集训，学语文和数学的自招课程，这类课来路不明且意义不大，讲的东西玄而又玄，听说是家委会联名要求报的，曹老师委婉劝阻无果，只好牺牲高三老师本来就宝贵的假期时间给我们带队。上课和住宿在同一个酒店内，那边只剩双人间，单出来的男生战战兢兢，大家以一种壮士断腕的决心送他去跟曹老师同住，在鼓励的目光里，他走到正在办入住的曹老师面前，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曹老师头也不回道：“文若你来了？那你先上去收拾一下，我陪这帮小子办好就拿行李上来。”
我们皆一愣，回头望向门口，不知道何时出现的荀老师款款走来，提起曹老师身边那两个巨大的行李箱：“我先把行李拿上去吧，你们忙，我一会儿就下来。”说完，他面不改色地提着箱子走了，我们住在三楼，电梯间人满为患，荀老师毫不犹豫地朝楼梯走去，体育委员看着他短袖下露出的肌肉，表情羡慕且敬畏。曹老师终于有空抬起头过问我们的情况，那个落单的男生成功打入某个双人间内部，在里面加了张床，是的，我们真傻，真的，我们单知道曹老师过来带队，就没想到荀老师一定会跟过来陪他。
酒店提供的早餐十分一般，曹老师第一天早上七点准时到达餐厅实地考察，发现只有牛奶没有豆浆，包子只有一个馅，且煎蛋很难吃，于是我们再也没有在早餐时间见过他。倒是荀老师偶尔会来，他在学校永远穿着得体的衬衣和长裤，到了暑假，我们终于得以见到他的休闲搭配，老实说，荀老师衣品很好，更关键的是他个子高、长得帅，用古人的话说就是“伟美”，完全是行走的衣架。他端着盘子坐在我们对面，先喝了一口没什么味道的牛奶，然后慢条斯理地吃起完全没放盐的煎蛋，姿态优雅且津津有味。直到某一次我们因为临时改变的安排不得不清早敲响了他们的房门，看到穿着居家服的荀老师睡眼朦胧的样子，才意识到他享用早饭的自在不是出于不挑食的美德，而是出于没睡醒的茫然。
荀老师睡不好觉太正常了，白天我们要上课，带队老师本来应该没什么事情，曹老师向来是数学组卷王，一天能出八张小练习，而荀老师不仅要做上学期的教学分析、准备教导处开会的PPT，还要被刘主任指派去干一些乱七八糟的杂活。因此看到荀老师吃完饭起身时，我们好奇地问他是不是要回房间给学校教导处加班。荀老师顿住脚步，先叹了一口气，我们就知道刘主任又为难他了，然后他说要先下楼一趟。
“下楼买东西吗？”语文课代表说，“这个店楼下的小超市还没开门呢。”
荀老师笑了：“下楼买早饭，你们曹老师昨晚熬夜做试卷，今天起来说头疼，我让他再睡一会儿。”能让荀老师特地早起下楼买的早饭，会有什么特别好吃的东西吗？离上课还有半小时，我们一窝蜂跟着荀老师从冷清的楼梯间走下去，荀老师看透了我们的想法，但并不点破，也不催我们赶紧去会议室。下楼之后，我们感到被欺骗了，那是一家又破又小的早餐店，出售豆浆、油条、糖油饼和一看就不会正宗的拉面。荀老师用熟稔的语气开口，要了一杯豆浆、两根油条和一个茶叶蛋，再给下楼围观的我们一人买了一个糖油饼。我们捧着香喷喷的饼，吃得满嘴是油，在上楼时听荀老师讲，曹老师乳糖不耐受，每年过年郭老师和陈老师送牛奶来，最后都被荀老师消灭掉。
“我和曹老师以前在颍中，”荀老师说，“每次到洛阳出差都住在这附近的酒店，他们提供的早餐如出一辙地不合曹老师胃口，我们就来这家店吃拉面——不过今天要打包，面放久了就不好吃了。”荀老师边爬楼边说话还神色自若，我们吃个糖油饼都大喘气，好不容易爬上三楼，正巧碰到曹老师走过来。曹老师是全年级最在意形象的老师，即使是荀老师都会穿短袖和牛仔裤出门的暑假早晨，他也坚持穿得很正式，看到我们和我们手里没吃完的糖油饼，他皱了皱眉，接过荀老师给他打包的早餐，用一种略带嫌弃的语气催促我们赶紧吃完了去上课。我们忙点头，朝上课的四楼跑去，而等他一转身，我们又都忍不住放慢了脚步，开始当偷听bot。曹老师说，文若，你要不再去睡会儿？荀老师说已经不困了，中午再睡吧，我一会儿去教室后门看看，谁不认真听课在做有的没的。他尾音带着笑意，我们没由来地感到自己的偷听被发现（且威胁）了，再不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走上四楼，数学课代表用一种幻梦的语气说，未来的对象如果能在加班后早起下楼给自己买早饭，那么她就算数学只能考120也知足了。说完这句话，她被旁边偏科的语文课代表痛殴，也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尾随我们的曹老师皮笑肉不笑地敲了一下脑袋。
上课铃响，曹老师竟然没有直奔主题地点人起来讲22题的解题思路，也没有随便抽取幸运同学的答题卡用于投屏展示，而是宣布了一则好消息和一则坏消息。好消息是我们中秋节放假两天，坏消息是中秋当天晚上就收假，曹老师今年被调去教科室，每天跟一些牛鬼蛇神打交道，越来越擅长假笑。听到我们的哀鸿遍野，他露出一个虚伪的笑容：“感到满足吧，我本来建议我们班下午统一自习的，被荀老师驳回了。”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中秋当晚返校时，写在黑板上的清秀字迹十分眼熟，我们去办公室交作业，果然荀老师也在。他坐在办公桌前，桌上摆放的那盆文竹微微摇曳，看到我们过来，他微笑着合上了笔记本，跟我们说中秋快乐。因为收假，我们已经快忘记今天是个应该给他人送去祝福的节日，急忙也同他说中秋快乐，然后迫不及待地问起黑板上写的内容是什么意思。荀老师指了指办公室另一头正在奋笔疾书的人：“去问曹老师，这是他的诗。”
为了防止下一秒荀老师就笑眯眯地让我们鉴赏这句诗所使用的手法，我们都颇为乖觉地站到了曹老师面前，曹老师面前突然多了几道阴影，他抬头一看，看到数学课代表也在其中，了然地把准备好的周考试卷交到她手里：“今天周考提前点，六点半准时开考，八点半收卷。”尽管数学周测令人无比痛苦，我们还是坚强地问完了问题，数学课代表一只手抱着试卷，另一只手戳了戳语文课代表的腰，后者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大声朗诵了那四句诗。我们都沉默了，曹老师恍然大悟：“原来是想问这个，直说啊。中秋佳节，我不能在家好好看月亮看晚会，要来陪你们这群小孩上晚自习，还要看你们答得那个卷子，想想就头疼。”
他这番解释过于理所当然，我们都深信不疑，甚至为自己每次数学周测的糟糕发挥而感到羞愧异常，直到听见荀老师那边传来的笑声，抬头看见曹老师无奈的神色，我们才知道他是在和我们开玩笑。荀老师笑够了，踱步过来，说写这句会不会不太好？曹老师说，当年写信给你的时候，你可没说不太好。我们默默在心里记住了，这一定是一封中秋节的通信，至于他们到底写了什么，或许在洛阳日报上有，或许只在他们彼此的回忆和收纳整齐的信箱里有。
曹老师出题是不会顾及大家过节的心情的，他只会把月相变化出进解析几何的题里，体现他独有的浪漫情怀。晚上教科室开会，曹老师不得不忍痛离开我们教室（他说他很喜欢看我们做不出题的样子），自愿加班的荀老师坐在讲台上，一边看书一边守着我们周测，开考之前他给我们留下了一个悬念，说周考之后会有惊喜，因此大家在答题过程中都多了一份希望，毕竟曹老师的惊喜可能是惊吓，而荀老师的一定是真惊喜。
等到设置好的铃响，曹老师也匆匆忙忙从教科室赶回来，答题卡被迅速收起来，夹好放在曹老师办公室的桌上，而紧接着发到我们手中的并非需要即刻对的答案，而是定制了每个人名字的可乐和洛阳最有名品牌的蛋黄莲蓉月饼。荀老师向我们解释了为什么不能在月饼上定制名字，以及让我们压低欢呼的声音，因为别的班还在周考。当曹老师打开班班通，调出刚开始一会儿的中秋晚会时，我们终于知道为什么周考需要提前半小时。他把音量调低到不会影响其他班级的程度，转头看着认真的荀老师，神色柔和，我们想，或许他就是喜欢荀老师这样永远认真对待一切的态度。
当主持人说到“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时，我们还是忍不住朝窗外看去，明月皎皎，流光从窗台洒进教室，我们都知道荀老师是颍川人，也听闻过一些关于他和家里如何闹翻并跑出来的故事，此时此刻，不免好奇他是否升起过一丝乡愁，但当我们偷偷转身去看时，发现荀老师和曹老师并肩坐在教室最后，他们面前是曹老师在我们升入高三当天搬进来的办公桌，桌上摆着拆开包装的月饼，在中秋晚会袅袅的背景音乐中，一切平常的情景与人与物都显得格外温柔。
也许一轮皎洁的明月与一个知心的爱人，足以构成令荀老师沉醉的他乡。
END
注：
[1]完全是作者虚构，出生月份应该不可考，只是感觉荀彧有点水瓶脑的意思。
[2]以上部分参考本人高中生活，部分是幻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