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荀】夜食记其一
*现pa，或许是一种曹荀版深夜食堂，没什么内涵，全是饭（字面意义）
*设定基本延续《忘忧事》系列，可以参看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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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彧下班回家的路上照常堵车，这个月曹操出差，每晚打电话内容也趋向程式固定，先把江东的小兔崽子们大骂一通，再发发牢骚问曹丕怎么还不能来接班，最后问荀彧要睡了吗药吃了没，得到肯定答复之后再说好的晚安。于是今天停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荀彧也琢磨着是在楼下便利店买盒饭还是回家煮个速冻饺子，从健康的角度看，二者大约不相上下，但考虑到上次网购促销时买的速冻产品太多，冰箱容量告急，荀彧还是决定煮一袋饺子，之前买得最多是虾仁三鲜玉米，曹操也很喜欢，就是做锅贴差了点意思，煮来吃正好。
不过走到家门口的时候，荀彧摸钥匙的动作顿了一下，他知道今晚不用煮速冻饺子了，因为从自家厨房飘出的香气顺着门缝传到他面前，好像一根线头挠了挠他的掌心。荀彧把钥匙插进锁孔，顺手按响了门铃，曹操的一声“来了”喊得极为洪亮，而他来不及解下围裙就小跑至玄关处时，荀彧正反手关好门，冲他露出一个久违的笑来。
久违自然不是指荀彧鲜少对他笑，而是指他们这次分别的时间着实长了一些。曹操倒是想要给他一个惊喜的拥抱，无奈还没洗手，荀彧倒不在意这个，说外面风沙大，自己要先去换身衣服。曹操看着他，就差把“你根本没想我是不是”这个问题写在脸上，荀彧知道他惯常在情绪上容易有些无伤大雅的小别扭，多年来就算是磨合也学会了回应的方式，不过他也是头回见到曹操这么明显的表达，一时失笑。“你出差也不过十来天，怎么……”荀彧知道他情绪的来源，因此也含笑抛出了后半截问话，没想到就此被曹操抓住把柄，后者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惹得荀彧仔细回忆了自己到家后的每一个举动，也没明白曹操这是哪出戏。
曹操见他少有的迷茫表情，也顾不上那点小心思，只缓缓替他指点迷津：“我这次出差哪里才十多天？分明有一个月！”荀彧眨了眨眼，对上曹操灼灼目光也有些赧然。“倒也不怪文若，”曹操大度地自言自语起来，仿佛刚才摇头的叹气的都不是他，“最近事情多，今天回来没提前告诉你，碰上你不加班也难得。”荀彧微笑道：“加班加点是不少，好在效果不错，明天开会时让小陈给你汇报。”曹操点点头，随他在沙发上坐下，以为荀彧要再同他说两句工作。荀彧端起桌上明显替他准备好的茉莉花茶，微抿了一口，却跳转了话题：“你出差的时候时间好像过得很快，我刚刚仔细想了想，你不在的时候，日子一天天的也没什么区别。”
荀彧在工作以外的地方经常有这种天马行空的跳跃性思维，之前郭嘉在地摊上捡到一本星座书，翻了两页就断言荀彧是水瓶脑。荀彧本人从来意识不到自己在各种模式中无缝切换，正如他意识不到自己经过思考过后得出的结论在旁人（此处指曹操）听来像极了情话。曹操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急匆匆地说要去看看锅里怎么样了，荀彧对他心里翻腾起的波澜一无所知，耸了耸肩，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晚饭是曹操的拿手绝活麻辣烫。火锅底料是荀彧在成都出差带回来的特产，据说得到了诸葛亮的倾情推荐；汤底是曹操下午回家后连行李都没收拾就折腾上灶的骨汤，还加了一瓶牛奶，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不过荀彧也对这种做法的味道给出过好评，对于曹操来说，那一定就是好方法。荀彧换完衣服出来，正好听到曹操问他还要加什么菜。“你放了什么？”荀彧冲着厨房问。“你喜欢的我都煮了。”曹操的声音在辣汤咕嘟咕嘟的声音和腾起的水雾中有些听不真切，但那份得意和邀功传递地明明白白。荀彧说，那就加个你喜欢的吧，冰箱里还有饺子。
从冰箱里饺子的数量来看，他俩对面点的偏好可见一斑。前几年偶尔还得闲时，曹操也琢磨着自己擀面包饺子，荀彧在他提出想法时就委婉地表明自己不太看好，却也不忍驳了曹操兴致，只好陪他现找教程。荀彧从小不近庖厨之事，如今煮面时能加个荷包蛋都算厨艺精进，曹操和他在一起后虽然仔细研究过不少食谱，但对着这类面食也有些发憷。只不过在如此支持他的荀彧面前，曹操也不好意思退缩，认真照着教程视频一步步和面、醒面，切成小块，再由荀彧上手擀成了大小不一也不太圆的饺子皮。如果忽略浏览器搜索记录里“饺子面做成发面了怎么办”“饺子皮和面用冷水还是热水”“饺子馅咸了还能调吗”之类的问题，这次尝试还是很成功的。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饺子馅还剩了不少（因为第一次做成发面了，家里剩余面粉不足），曹操把刚包好的饺子码进蒸锅，看着剩下的小半盆馅犯了愁，荀彧安慰他，第一次能做成这样也不错。曹操向他投去求助的目光，荀彧也犯难，最后还是充满生活经验的搜索引擎拯救了他们，连着吃了两天饺子馅蛋羹、饺子馅蔬菜鸡蛋饼之后，这个问题也得到了圆满的解决。
不过这几年，比起擀面包饺子，曹操对其他事情倒热衷不少，例如拉着荀彧逛超市或者围观广场舞，有时候他也会脑补未来和荀彧跳广场舞的生活，但通常会被荀彧毫不留情地打碎幻想。因此冰箱里的速冻饺子、馄饨以及生煎包堆了大半个冷冻室，好处是连荀彧也能独自在家做一顿热气腾腾的挂面之外的晚饭，坏处则是冷冻室剩下的空间已经不多。饺子再好吃，总寻常煮来也会腻，荀彧在创设新吃法上倒很有心得（这或许也是水瓶脑的一个表现），说既然火锅煮得，那麻辣烫就煮得。
曹操早就发现荀彧其实蛮喜欢吃火锅，但却总嫌弃那股挥之不去的味道，每次出去吃火锅回来都要沐浴焚香从头到脚换一套衣服。曹操常常尾随他进卧室，总被他赶去浴室，温柔地留下一句身上有火锅味儿就睡客厅吧。上次他们吃火锅还是曹丕高考前的寒假了，那次是在家里煮的，来蹭饭的有陈群和郭嘉，煮饺子也是荀彧提出的新尝试，现买的速冻不多，每人分了两个，曹植狼吞虎咽完后还眼巴巴地望着锅里，荀彧把自己碟子里没动过的夹到他碗里，又公平公正地从曹操碟子里夹走一个给曹丕。
汤底早就熬好，煮菜的速度倒是很快。荀彧帮忙拿了碗筷，又折出小半杯茶给曹操兑上开水——曹操老嫌他喝茶喝得太浓，煮好的麻辣烫就被曹操端上桌了。加过牛奶的汤底煮出来格外鲜，荀彧先尝了一个饺子，果然是虾仁三鲜玉米馅的，饺子馅鲜嫩，面皮煮的时间也恰到好处，吸过饱满的汤汁又不至于软烂。曹操手里的筷子停在半空，先问他觉得怎么样，荀彧夹了一个给他：“你自己尝尝吧。”这句话本身不带有感情色彩，但若是由荀彧笑着说出来，那就是必然的夸赞。于是曹操心满意足地解决了自己碗里的饺子，对自己的厨艺又进行了一番自我陶醉。煮麻辣烫本不是什么难事，荀彧却尤其捧场，说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麻辣烫，偏偏曹操和他抬杠，说那上次我煮的呢？这样小小的刁难早已不会对和他相处多年的荀彧造成困扰，荀彧说，最好吃的就是孟德亲自煮的，每次都是。
显然这会对曹操造成暴击，荀彧还是第一次发现曹操有脸皮这么薄的时候，颇觉出些趣味来。曹操赶紧想办法转换话题，吐槽在江南吃的尽是些酸酸甜甜的菜色。荀彧出差鲜少到南方，对他的奇妙经历暂且无法共情。但曹操是一个很有文学水平的人，他的文学素养表现在他能绘声绘色地讲述出孙策请他吃的西湖醋鱼等名菜到底有多反人类（主要是反他，对西湖醋鱼没有别的意见），尤其声讨了甜口的海鲜。他愤愤地咬了一口鱿鱼圈，又长叹了一口气，说还是在家吃饭舒服啊。
荀彧尽力想象了一下甜口的海鲜是什么样的，但这种情况下他的想象力变得贫瘠起来，基本想象不出。他只好拿过曹操的碗，替他捞了小半碗火锅粉，作为对他因食用江南菜而不安分的胃的补偿，不过他也尽量不经意地问，这样的菜你也能吃一个月？曹操接过碗时显得有些许心虚，荀彧不去看他，只顾对付碗里的魔芋丝和海带。对着这样的荀彧，曹操反倒难以隐瞒，只好老实交代自己吃了泡面数碗，KFC外卖若干。
自从他去看过那个老中医，荀彧对他饮食的控制一向比较严格，（曹操自认为在家自己做的纯天然的、健康的）麻辣烫都不许他常吃。他说完就等待荀彧发落，没想到荀彧只是递水给他，曹操略有些不解地看他，荀彧说，下次火锅底料放半块吧，少点辣也好。曹操自然点头应了，以为就此揭过，却听荀彧又道，江南那边菜色甜腻，你吃多了也不好，但既然回家了，那些快餐还是少吃。曹操连连点头，荀彧却话锋一转——今晚荀彧活跃的思维着实让他摸不着头脑。“要是我跟你一起出差，就能监督你好好吃饭了。”荀彧说。
曹操总觉得这话没头没脑，又觉得荀彧或许还要说什么，但荀彧已经拿漏勺捞起了丸子，曹操赶紧跟着他举起碗：“我要两个鱼丸！”荀彧手法精准地把丸子盛到他碗里，一滴汤也没溅起来。
洗碗的时候曹操问，文若，你是不是觉得我出差太久了？他问出这话的时候觉得自己有点自作多情，在公事上荀彧向来比他六亲不认，果然，荀彧微微蹙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也不回答。曹操低下头刷锅，一边哼起小曲儿，假装自己刚才什么也没说。“好吧，”荀彧终于承认，“我今晚确实有点不对劲。你出差十几天——一个月而已，若要放在古代，怕连路上也不止，但我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理由能解释了。”
曹操停下手里的动作，示意自己洗耳恭听。
荀彧说，就是我也想你了。
END
又开新系列啦，本来想用言言给起的标题，但实在觉得我这个没内涵的东西浪费了言言美妙的题目（）所以就这样了！
创了个新tag，希望还有下文！（有评论就有下文，哼哼）
《忘忧六讲》完售，谢谢大家喜欢～
